现代聊斋:回魂记
赵钱孙李韩五家住在一个院子里,都是普通人家,每家有几个小孩,虽然生活艰难,邻里之间守望相助,倒也热热闹闹。
这年闹饥荒,青黄不接,五家商议去云山挖些野菜,摘些野果来度饥荒,要是运气好,还可以找到些中药材去换钱。于是每家大人带了一个大点的小孩,一行人向着云山而去。
韩湘也在其中,进到山里,爬高窜低,翻山越岭,渐渐地走入了大山深处。这云山范围极大,因为山顶经常云雾缭绕,故而得名云山,相传古代有隐者在此山修炼得道,成仙飞升,留下许多遗迹和传说。
毕竟是原始森林,大家的收获还是不错的,能吃的野菜野果,还有蘑菇什么的,大家都弄到很多,还不时惊起树林杂草中的野鸡山兔,只是没带工具捉不到,看着它们一溜烟跑得没踪影,大家商量下次进山要想办法打些野兔山鸡。
就这么走走停停,来到一处山谷,从山顶流下来的溪水在这儿形成了一个深潭,四周怪石嶙峋,谷底开满了野花,若兰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大家说,这可是个好地方,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下,吃些干粮。
于是大家顺着乱石,迤逦而下,小孩子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下到了谷底,来到潭水边,大人因为背着东西,就下得慢点。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一个姓赵的大人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从上面滚了下来,大家赶紧围过去施教,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赵长生,赵长生,快醒醒,快醒醒。”大人们使劲拍打着这个叫做赵长生的,摇晃着他的身体,用冰凉的潭水浇在他的脸上,赵长生带来的小孩在一边哭哭啼啼。
“好吵啊,你们从哪里来的?”从谷底的树林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鹤发童颜,拄着拐杖。
“对不起,打扰你了。”韩湘赶忙跑过去向老人道歉,“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出事了,只怕是,是——”
韩湘不敢说出那个字来,老人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也没有说什么。他打量了韩湘一会儿,点点头,说:“你是叫韩湘吧。”韩湘也赶紧点点头,眼巴巴地望着老人。
老人提高了声音,对所有人说道:“你们来到这里,也是缘分,我给你们一些好处。”
老人把小孩叫到一处,说:“你们每人可以在这里摘两片叶子,这些都是仙草的叶子,有大用的。”韩湘选择了一种像银杏树叶的,摘了两片,贴身藏好。
老人又对大人说:“你们这一生也不容易,吃菜咽糠,辛勤劳作,食不果腹,没有过了几天好日子,不过你们的晚年还好,还能遇到盛世,我许你们来世不再受苦,生在好人家。好了,都回去吧,这边有一条近道,可以很快走出大山。”
大家按照老人所指的近道,很快就出了大山,回到院子里,赵长生的老婆见到赵长生这个样子,带着她的几个小孩,哭了起来,惊天动地,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只能安慰,赵长生的老婆不依不饶,定要大家负责,一时间争吵不休,围观的群众也很多。
最后大家说,既然救不过来,就安排后事吧,于是好心人去联系了一副棺木,还没有上漆,赵长生的老婆坚持要把棺木摆放到二楼,一大群人好不容易把棺木抬上二楼,就这样简单布置了灵堂,赵长生的家人守着灵堂断断续续地哭。
韩湘夹在一大群人中,不知所措,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漫无目的,因为大人都在吵,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最后在街坊德高望重的长者的调解下,达成了协议,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长者说:“这棺木摆在二楼,也不像话,人死为大,尊重死者,还是放到一楼正堂屋吧,这才像样。”
大家也没异议,于是有力气的大人开始把棺木移到一楼去,可能是因为要赔钱负责,大人们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在下楼梯时,故意颠簸,只差点没有把棺木翻转过来,赵长生的老婆在一边尖喊恶叫。
突然一个人叫道:“哎呀,老赵没死,他活过来了,快停下,快停下。”
只见赵长生缓缓睁开了眼睛,众人赶紧把他从棺木中扶起来半躺着,赵长生也说不出话来,浑身无力的样子,双眼无神。他老婆赶紧先倒了一杯热水给顺着,喝了水,赵长生似乎缓了过来一些。
韩湘心里一动,说:“我这里有仙人给的叶子,可以给赵叔吃下去。”
韩湘从怀里掏出珍藏的叶子来,找人拿来把剪刀,剪成碎片,让赵长生服了下去。韩湘又对其他几家说:“你们也有仙人给的叶子,现在救人要紧,赶快拿出来吧,这样救好了人,就不用出钱赔偿了。”大家都没有意见。
还来赵长生真是人如其名,长寿而终,赶上了盛世,这是后话。
韩湘因为思慕老人仙风道骨,故常有出世之心,经常遥望云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