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冈云山云溪谷卢侯修真传

公元前215年，初夏的武冈云山笼罩在乳白色的晨雾里。卢生与侯生踩着露水浸湿的石阶，身后药篓随着步伐发出规律的轻响。

"《山海经》有载，云山多灵草，其味辛香，夜泛荧光。"卢生抚过岩壁垂落的青藤，"始皇所求长生药，或在此地。"

侯生俯身挖起一株七叶灵芝："你看这纹理，竟似先天八卦图。"他忽然压低声音，"咸阳来的密报说，陛下昨日又处决了三名方士。"

二人沉默地对视。远处瀑布轰鸣如雷，正是云溪谷入口。水帘后的岩洞藏着他们三个月前搭建的丹房，青铜丹炉上的饕餮纹在幽光中若隐若现。

七日后的子夜，侯生突然摇醒打坐的卢生："溪水倒流了！"

月光下，云溪竟逆着山势缓缓回溯。他们循着水迹来到从未涉足的幽谷，崖壁上缀满会呼吸的晶石，正中生着株九茎紫莲。卢生刚要采摘，侯生拦住他："且慢，《神农本草》说这等灵物必有守护。"

岩缝里游出条白蛇，额生玉角。它绕着紫莲游走三圈，突然口吐人言："东海君家客，何故犯仙苑？"

卢生整襟行礼："为解苍生劫难。"

白蛇化作白衣童子，指尖轻点。虚空中浮现咸阳宫景象：始皇正在坑杀儒生，黑烟蔽日。"你们真要助此暴君长生？"

丹炉前，侯生盯着沸腾的药汤："记得师父说过，丹成之时，便是抉择之刻。"

卢生将最后片莲瓣投入炉中："所以我们才要炼真正的'太一返魂丹'。"他从袖中取出暗藏的龟甲，上面刻着星图与卦象，"东海仙岛的位置，就在..."

轰隆雷声打断话语。洞外传来军士呼喝："奉诏搜山！"

炉火骤然转青，三百粒金丸在鼎中旋舞。童子现身推开后山石门："快走！云山深处有舜帝留下的祭坛。"

暴雨倾盆，卢生将丹药塞进玉瓶扔进溪水："让机缘决定谁得此物吧。"转身时，他往童子里塞了卷帛书，"这是海外仙山的海图。"

火光追近，两位方士相视一笑，纵身跃入瀑布。坠落的刹那，他们看见童子在军士头顶撒下遗忘尘，溪水中的玉瓶正流向武陵渔人避世的桃花源。

多年后，当地山民仍传说：每逢雨夜，云溪谷会有白衣童子教人辨认药草，而溪石下偶尔能找到刻着星纹的金丸。有人说卢生侯生去了蓬莱，也有人说他们化作守护云山的白鹤。唯一确定的是，从此再没人见过那条通晓人言的白蛇，倒是秦始皇东巡时，总望着云山方向喃喃自语："莫非真有人宁可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