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怪事

   老鼠也不那么灵当了，横竖上下的道儿它不走，偏钻到那条狭缝儿躲藏起来。那狭缝儿何尝是那么小，我捞起个拖把，倒过头儿，只狠狠往里一戳，接连两声吱吱的惨叫，一只被我戳中了腰，另一只掉下来想逃，举起拖把一打，打中了老鼠的腿，拖把柄儿一弹，又击中了老鼠的尾，手忙脚乱之际，两老只老鼠都逃走了。

    我正懊恼，一只也没打死。但转念一想，就算它们没死，也已是遭受重创，消停的日子，应该有所指望。

    不想第二天晚上，窸窸窣窣，它们又在橱柜里翻碗倒碟了。我爬起床，拉亮灯，只见它们气咻咻直视着我，没有丝毫的怯懦与退让，我由不得有些觳悚与忐忑，“你们，腰，腿，不是重伤了么？”领前的那只老鼠上前一步，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有仙威一贴灵吗？它蕴含着威灵仙麝香冰片等几十味名贵中药药材，专治腰痛颈痛坐骨神经痛，一贴就灵，想不灵都不行！”“那你的腿呢，总不是用了你们老鼠牌伤骨止痛膏吧？”我指着第二只老鼠说。第二只老鼠眨眨眼睛，捋捋细长的胡须说：“非也，我使用的是犬鼠牌止痛膏，是我们鼠类联合狗类共同研发的新产品，选用上好的狗皮加工制作而成，一贴———"”老鼠跺跺自己的脚:：“嘿，疗效才是硬道理！”

    我正狐疑，那条尾巴呢，又红又肿的尾巴呢？老鼠不无揶揄的对我说：“亏你是怎么做人的，就算你揪住了我的尾巴，你们的老祖宗不是说过吗？老鼠尾巴捶一锤，肿起也不凶吗。何况我们有了这犬鼠牌止痛膏，闻闻气味就好了。”

    过去只听说过卖老鼠药的，这年头，老鼠反倒卖起药来了。

    第三天，我在围墙的角落里，发现了两只死老鼠，一只佝偻着腰，一只拖着一个大尾巴，又红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