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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大学的深刻体验---琼州大学

70后的外贸人 2025-08-20 11:11

第一次听说琼州大学

1999年8月,骄阳似火,我是第六次进城到云山补校看录取消息。很多上线省内专科的同窗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而我的录取消息依然是杳无音信,真是心急如焚。实在是急得没办法,我找到当时云山补校的朱阳明校长,向他说明了我的情况,朱校长马上判断,我这种情况应该是被调剂到省外大学录取了,让我去市招生办看看录取信息。我一路急赶,跑到市政府大院,看到招生办的大门上贴了一张榜单,我的名字赫然在列:琼州大学。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神仙学校,凭着学过的有限地理知识推测,琼,不是海南的简称么,难道被录取到海南去了,那个穷山恶水,鸟不拉屎,黑社会横行的小岛。那时没有网络,也没有度娘,找不到这个所学校的任何信息,而且整个武冈就我一个人被录取到这个学校去了,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因为已经是下午了,招生办的官老爷们早就下班了,招生办的大门紧闭,连走廊里也一个人影也没有。第二天一早赶最早的中巴车进城,蹲守在招生办的门口,等官老爷们过来上班,我支付了200块钱的省外录取费,终于拿到了琼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官老爷们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大学在哪里,真是不祥之兆。

我闷闷不乐,心里忐忑不安的走在乐洋路的大街上,心想不会是被一个假大学录取了吧。去汽车东站乘车回家路过新华书店,干脆就进去想查一下这个琼州大学的来历。根据录取通知书上的报到地址,我找到一本全国各省市的行政地图册,打开海南省的地图,终于在这个海岛深处找到了一个叫通什的小山城,处在海南岛五指山的群山环绕之中,琼州大学就被标注在这个小山城里,还分两个校区。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在云山补校复习了三年参加了三次高考,老天既然把我发配到海南去读大学,看来是天意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去啊。

纠结,筹备

8月下旬,我就开始筹备去怎么去琼州大学报到入学,这个十分陌生的大学学费倒还低的,一年只有1200块,还包括书籍费,住宿费。我摊开新买的中国行政地图,用懵懂的目光测量着从老家到海南岛五指山深处的距离:首先要翻越隔壁广西的十万大山,一路向南,到达广东湛江的雷州半岛,走完整个雷州半岛到琼州海峡边上的徐闻县,再从徐闻县海安镇的海安客运码头,上船穿过琼州海峡到海口,到海口的秀英港下船,从秀英客运站坐长途大巴穿过大半个海岛到通什,琼州大学所在地。我去教育局查询了该学校在老家县市的招生历史,才得知我是该大学在老家县市的录取第一人,也是首次向湖南省招生了32人,其他31人分布在湖南省其他不同的地区县市。也就是意味着我得单枪匹马的去这个1200公里以外的海岛深处读大学,我在想,在去琼州大学的山路上会遇到五指山中的野人么。

因为路途实在遥远,我年迈的父母也确实有点不放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蛮夷之地,于是就发动所有关系打听有没有人去过海南岛。后来打听到我们隔壁村有个大叔年轻的时候去过海南岛那边学习制种,于是我和父亲带上香烟赶到大叔家询问海南岛的情况,大叔介绍海南岛的通什市在划省之前是海南的州府,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听到大叔这么说,加上自己学过粗浅的政治地理知识也知道海南岛是五大经济特区之一,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便心里宽了宽。

紧接着马上就到了8月20几号,离琼州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没几天了,我都连怎么去这个海岛的交通路线还是一头雾水。那时交通真的实在落后,坐个火车还要去100多公里以外的邵阳,坐客车去邵阳还得老半天,一条像样的国道都没有。最优的路线是先坐客车到隔壁的广西桂林,再从桂林乘火车到湛江,到湛江后再乘客车到海安,从海安乘船到海口,海口长途客运站有到通什的班车。就是这条最优的路线我也是头皮发麻,一路乘汽车,乘火车,乘船要碾转好几次才能到达目的地。

千里迢迢

不过很快就有了好消息,一个云山补校的同学联系我,说他的一个邻居在海南大学今年下半年读大二,说可以帮我介绍和他一起去海南岛。就这样,我认识了海南大学的毛波,随后几天也认识了在海南大学读大四的王茂, 毛小英好几个老乡。我整理好行装,在毛波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毛波的哥哥开着他们单位的吉普车把我们一起送到隔壁洞口县的客运站,原来这里有洞口直达海口的卧铺车,这样就省去了要转车好几次的劳顿之苦,真的十分感谢毛波的出手相助。我们乘着被旅客塞得满满的卧铺车,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了桂林,柳州,玉林,茂名,湛江,雷州半岛,一路看到大片的甘蔗林和漫山遍野的香蕉树,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我们到达了徐闻县的海安。在海安轮渡码头客车开上船,我随着乘客们站在渡船的甲板上,望着漆黑一遍的茫茫大海,想起云山补校的老班主任们一直激励我们跨长江过黄河去北京读大学,而我却来这里横跨琼州海峡,前程未卜,心中不免一阵难过,感慨万千。但随着初次见到大海,阵阵海风吹拂在脸上,内心也逐渐安顿下来。

三个多小时的海上颠簸,正当我有些要晕船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远处海岸线上璀璨的灯光,那就是海口。船靠港后,重新回到卧铺车,半个小时就到了秀英客运站。毛波的哥哥安排他的战友在车站接我们,把行李搬上车,毛波的哥哥的战友便开车送我们一路直奔海甸岛的海南大学。就这样,我离琼州大学更近了一步,但目的地还是在200多公里以外的五指山中。

途径海南大学

到达海南岛的第一晚就住在海南大学,和毛波他们一起睡在宿舍楼的顶上,在楼顶上铺一张席子,带上枕头和毛毯,便席地而睡,阵阵海风吹来,甚是凉快。因为车途劳累,疲惫不堪,晚上睡得十分深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楼顶上望着远处秀英港内的渡轮进进出出,海面上波光粼粼,渡轮发出阵阵鸣笛。毛波站在旁边凝望着进出的渡船说,他每当听到秀英港的渡轮鸣笛声,他就想回家。我想起我还要在更远的琼州大学读书四年,我的心情又格外沉重起来。

年轻真是好,睡了一晚,精力便恢复了,满血复活,我也暂时忘记了心中的忧虑。和毛波他们一起去海大第一食堂吃早餐,偌大的食堂里有几十个取餐的窗口,海南的菜以清淡为主,选来选去我就挑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有辣味的米粉,实则一点也不辣,清淡寡味。吃完早餐,路上碰到一个要去华南热带作物学院(在海南儋州)报到的老乡,聊了几句,小小的个子,一条腿走路还带了残疾,从遥远的湖南过来,读这大学真不容易啊。然后,毛波便带我去找王茂,王茂是海大邵阳同乡会的会长,一见到就是满满的亲切感,做事干练靠谱,正宗的武冈人个性风格。海大离上课还有两天,王茂便召集了几个武冈老乡过来聚会,我在聚会中认识了和我同一个镇的老乡毛小英,一个十分腼腆的大四女生,她家离我家大概有10来里路远。她那时已过英语专业八级,正忙着写论文、去实习、找工作,听她的语气,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下,找到好一点的工作已经是很难,那时,国家对大学生已经不包分配工作了。老乡聚在一起,我们玩扑克升级,说好输了的今晚请客吃饭,结果我和毛小英输了。在海大校园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我们吃到了正宗武冈菜,卤豆腐、血酱鸭、猪血丸子,最后王茂大哥一个人悄悄的去买了单,他说他又拿到了全额一等奖学金,本该我结账的,搞得我都感觉很尴尬。

快乐的日子总很短暂,海大的老乡们明天就要开学上课了。王茂大哥晚上陪我在海大的校园里走走,他安慰我说,琼州大学在通什那边气候很好,不冷不热,比海口这种闷热好多了,你过去就好好安心下来读书,等节假日就过海口来玩,寒暑假和海大的老乡一起回家,我心里涌起一阵阵温暖。我们沿着海甸岛的沿岛路一直往前走,路上碰到一个卖新鲜椰子的,我们买了两个新鲜的椰子,小贩用锋利的刀在椰子上砍了个缺口,插上吸管,我们在路上边聊天边喝鲜甜的椰汁水。

第二天一早,我整理好行李,告别了萍水相逢的毛波,开朗热心的王茂大哥,同乡毛小英,在海大校门口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海口客运西站,那里有直达通什的长途汽车。

到达通什

开往通什的长途客车缓缓地驶出了车水马龙的海口市区,望着街道两旁海风中摇曳的棕榈树和成片的椰子林,我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出了海口市区,汽车在丛林间的公路上快速奔驰,一路看到整齐成排的橡胶树,路过屯昌、琼中,公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巨大的榕树。客车开始爬坡,山路弯弯曲曲,时而急刹车,时而大转弯,乘客在车内摇来晃去,我感觉脑壳一阵阵眩晕。一问坐在旁边的乘务员,才知道汽车已经在开始翻越五指山。我扛不住这种山路上的颠簸,心身疲惫不堪,一阵阵睡意袭来,我头靠着窗户进入了睡眠。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车身不再晃动的那么剧烈,我从睡眠中醒来,整个人觉得清爽了很多。从车窗往外望向连绵起伏的群山,此时客车已经爬到了山巅,开始下坡往下。我透过茂密的丛林,在群山的深处我隐约看到一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再问旁边的乘客,便得知那就是海南省的通什市。汽车下山一路滑行,车内不再颠簸,我欣赏着车窗外公路两旁的热带雨林风景,心中按捺不住一阵阵激动,长途奔袭1200公里,通什,我来啦!

琼州大学

客车稳稳地停靠在通什客运站,我背着一大包行李下了车。走出车站,刚刚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阵大雨倾盆而下,我赶紧找地方放躲雨。大约10分钟后,乌云散去,山城的上空又是晴空如洗,艳阳高照,这可能就是曾经地理课上学过的热带雨林气候。在这群山的环绕之中,雨过天晴,山城空气十分清新,也十分凉爽,跟海口白天的闷热比起来,这里的气候真是好太多了。雨停了,我赶紧拦了一个三轮车,说送我去琼州大学,老师傅笑了,说琼州大学就在车站的后面,你可以走路过去的,但是要爬一个长长的台阶,送我过去要三块钱。我背着行李,就放弃走路了,坐上老师傅的三蹦子,一阵摩托车引擎的轰鸣,爬过两个长长的缓坡,三轮车稳稳地停在琼州大学办公大楼前的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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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老师傅,我领着行李走进办公楼里,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因为这里还要过两天才会开学,我是提前到了。在湖南录取32人,我是最早过来报到第一人。我在偌大的办公楼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看到了一个老师模样的大叔正从对面走来,我赶紧向前询问,原来大叔还真是住在学校里的老师,我向老师说明了情况,给他看了录取通知书,老师说我来太早了,新生还要过一周才开学,不过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后天就开学了,他给学生工作部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让我先跟大二的学生一起住,等新生正式开学报到了再给我调整宿舍。真感谢这位老师,是他热心的帮助,才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大学校园里有了个安身之地。老师还跟我说,我从湖南过来这么远,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老师是贵州人。在这边教书已经有10几年了,很少见到有大陆的人过来琼州大学念书的,这里都快到天涯海角了,路途太遥远了。

第二天,老生们陆续返校开学了,宿舍里也开始慢慢的住满了人。这所海岛深处的大学还是第一次对大陆招生,这里估计以前很少大陆的人来过,所以这些海岛上的原住民(Local)对来自大陆的我感到十分好奇,问东问西,我一番详细的解释他们也无法听懂,更无法理解,因为他们的祖辈以及他们都不曾走出过这个海岛,也不知道海峡对面是一块多大的土地,他们没有概念。他们也不曾想走出这个海岛,认为走出这个岛到对岸的大陆上很危险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心怀善意的,有些人还背后偷偷的叫我大陆仔,这让我感觉很不爽,我心想你们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岛有啥好优越的,一群蛮夷之地的土著野人而已。

新生报到开学

终于迎来了新生开学。校园里格外热闹起来,我由于早早就到了,所以报到手续第一天就全部办好,也重新安排好了宿舍。晚上就有几个穿笔挺军装的武警教官走进了我们的宿舍,开始教我们怎样叠豆腐方块般的被子,明天就开始军训了。晚上宿舍里人声鼎沸,因为几乎所有新生都是海南本地人,他们之间很多是同一高中毕业的校友,甚至是高中同班同学,他们用我无法听听懂的黎族方言在热烈的交流着,有几个社会气息很浓郁的学生还抽着烟,一副二流子的模样。隔壁床铺的一个男生来自海口,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跟五指山中那群黝黑的黎族土著有着明显区别,他跟我用普通话交谈着。当他得知我来自湖南时,顿时露出了很诧异的表情,他说大陆的学生不会来这么偏远的学校读书的,一般只会去海口的海南大学,海南医学院,海南师范大学这几个,他是高考没发挥好,才被发配到这山里面的琼州大学。我问他高考考了多少分数,他说原始分326分,离海南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了10几分。我也没想到海南的录分数线是如此之低,1999年在湖南就是考个500分出头,还只能勉强读个专科,本科线还差一大截。聊着聊着,随着山风吹得窗外槟榔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我们慢慢的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军训开始,武警教官们开始给我们编单位,教我们站军姿、走正步。我们99级英语1班36个人,只有9名男生,27个黑压压的都是黝黑黝黑,个子小巧的海南当地的女生,迎面扑来的都是满满的海岛湿咸味。军训休息的空档,一个其他院系的男生跟教官看了我们的花名册,然后向我招手,湖南老乡,他亲切跟我打招呼,他是从湖南湘潭过来的,在中文系。他们军训的场地刚好在我们隔壁,军训结束后我们便相约一起去食堂吃饭。吃饭的期间,刚好碰到另外几个湖南刚过来的新生老乡,有来自湖南长沙望城的女生 陈庄,在经管系,有来自湖南邵阳隆回的赵雅,在历史系,还有一个来自衡阳的男生王蔡军,在中文系,还有十几个湖南老乡在山下城区的另外一个校区。在这穷乡僻壤的五指山中,老乡相见,格外亲切!

信心动摇

随着军训的紧张进行,和同学们的互动交流,我对这所学校的了解越来越多,心中也随之滋生出越来越多的不甘。其实琼州大学和海口的大学还是差距很大的,其地理位置太偏了,内地或沿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都不愿意来海口,何况还这群山环包,山上山蚂蟥遍地的通什,海南本地人都不愿意来到这里,他们也更愿意聚集在繁华的海口、三亚、儋州。这里除了气候很好,夏天不热,冬天很暖和,其他,真的啥也没有,交通闭塞,信息不畅。军训的第三天晚上,全校2000多名新生组织一起在通什市政府大会堂召开禁毒教育,上台现身说法的贩毒服刑人员基本上都毕业于海南大学,都是高知犯罪,知法犯法,不可饶恕。那时的海南真是毒品泛滥,黑社会横行,社会治安极差,对这个地方印象又差了好几十分。琼州大学向湖南录取的32个新生,在军训进行了一大半时,还有3个没来报到,也没有任何请假,大概率是弃学了。想到从湖南过来这么远就会头皮发麻,我要不是碰到海南大学的毛波,我都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长途跋涉,跨越千山万水才能到达这里。

这么远,这么偏,这么默默无名的大学,我都认了,我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没得选择,才会被录取到这里。然而,一件让人更不开心的事情发生了,月中,班上所有同学的饭卡上都打入了350块钱的生活补贴,除了来自湖南的我没有,我赶紧问隔壁院系的湖南老乡,他们说也没有收到,而海南当地的学生都有,就除了我们20几个来自湖南的学生没有。我们当时就懵了,被录取到这个破学校,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还要享受不平等的待遇,作为有血性的湖南人,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我于是和另外一个中文系的老乡一起去找教务处的处长要个说法,处长说他也没办法,这是学校的规定,对外省录取过来的学生不予生活补贴,只享受同样的奖学金评定待遇,他们有文件致函过湖南省教育厅的,我霎时大脑一遍空白,还能这样搞?教务处长说他们下午就会召开学校领导会议讨论,晚点再给我们外省录取过来的学生组织开会,给予最终答复。

第二天上午正在军训,教官突然叫我出列,跟我说学校正组织外省学生开会,让我赶快去参加。我匆匆赶到会场,一个副校长正在主持会议。先是对我们这批湖南录取过来的学生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入学表示辛苦了,十分感谢对学校的信任。然后话锋一转,说对湖南录取过来的这届新生不予每个月350块钱的生活补贴是海南省教育厅的文件决定的,目前无法改变,等学校党委书记去海口开会时会给我们向上级部门反映,为我们努力争取生活补贴的权益,如果有录取过来的学生无法接受这一决定的,两天内可以向学校教务处申请退学,学校将全额退还学费、书籍费和住宿费,但是还是请你们三思而后行,考上大学不容易。我们湖南过来的这20几个学生在这边人单势薄,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呢,大家心事重重的散了会。晚上聚在第二食堂吃饭,除了我闷闷不乐,其他人有了读大学该有的样子,打台球,玩游戏,几个男生开始对女生老乡频频示好,这个不公平的待遇确实也不会影响大家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就如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一样。如果退学回去复读重来,眼前的这一切就会瞬间消失,这需要莫大的勇气,还需要承担来年考不上的巨大风险。我找了一个借口,独自一人早早回到了宿舍,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选择了后者,退学,回去复读从头再来。

退学返湘

第二天一早,我写好退学申请找到教务处主任,教务处主任一言不发爽快的给我签了字。我拿着教务处主任的手谕赶紧到财务处办理退款手续,那时候银行转账都没有的,我是提前从湖南用邮政汇款到琼州大学财务处缴纳的学费,现在退款只能退我现金,统一购买的床上用品因为用过了,就不能退。我拿到退款赶紧跑到市区邮政局,把退还的学费汇回家里,花了我100多块的汇款费。然后再拿着教务处长的签字到学校档案管理处,把我的档案提取出来。手续办完,我和琼州大学就没有任何瓜葛了。我跑回宿舍,收拾好行李,学校统一购置的蚊帐、棉被、枕头也一一打包带好,就当来过这个地方的一个纪念吧。我提着行李走出宿舍,门口不远处刚好停了一辆三轮车,一招手师傅就靠了过来,帮忙给我装上行李,坐上三轮车直奔通什客运站,既然去意已决,就一刻也不想多留。到达客运站,上午开往海口的班车刚好还有一个座位,正准备发车,我都来不及窗口买票,便提着行李跳上客车,车上补票。随着汽车缓缓地驶车站,琼州大学,通什被甩在了后面,距我越来越远,一行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后记

退学回到老家以后,我顶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在煎熬中继续复读了一年,2000年考上了一所省内的本科大学。

2000年8月的时候,我在云山补校再次遇见了王茂大哥,他已经从海南大学毕业,正在继续备考长沙铁道学院的研究生。那时候手机都是稀有之物,普通人都用不起,很难保持联系,后面就联系不上了。

萍水相逢遇见毛波,因为交通、通讯十分不便,随后我也离家乡越来越远,后面没有再次相见。

毛小英,那个腼腆的女生老乡,听王茂大哥说她毕业后找工作不顺,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面去深圳找到一个学校教书,做英语老师。

2000年高考后填报志愿,有十几个考生找到我,要填报琼州大学,义无反顾的想去海南那边,但是好像都没有被录取到,都去了省内其他地方读大学。

2002年,99级那届留下来继续在琼州大学就读的一个湖南老乡找到我老家的地址,给我写信告诉我,因为我那年坚决的反抗和决绝的退学,给琼州大学校方造成比较大的压力,后面学校虽然明面上没有给这批录取过去的湖南学生每月350块钱的生活补贴,但是在其他方面给予了一些隐性补偿,也不低于本地学生每月350块钱的生活补贴。





阅读 77 修改于2025-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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