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畅

老畅老了。村民都说

三十年前 三十年后

老畅的名字就叫老畅。后来

村民又说，老畅

是他们一口一口叫老的

我想：老畅活下来

人不老也得老

老畅，武冈双牌人

老畅逢人就说

他就叫老畅 老畅就是他

所有的人都说他就是他

很久以前，我与他惊人的相似

上山捉蛇 下田捕蛙

光着膀子卖苦力讨女人喜欢

老畅娶不到媳妇 但村民们

给他介绍了很多对象

后来，老畅没有了苦力

却明白了一个事理

村民给他介绍的对象再多 也比不上

一位活生生的媳妇

老畅最后一次进山 他自己也不知道

村民说老畅就这样走了 没意思

我想：送老畅进山的村民

也不会知道自己何时最后一次进山

——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