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学时的两件事
堂 棠
儿时读小学,有两件不光彩的事,本来不想透露,随着慢慢变老也想说了,虽然不光彩,有点丑,然而没有丑哪有美,更何况童稚之时不懂事,谁没有这样那样的事呢?
第一件事,逃学。
说起来不光彩,而我偏偏发生了一次。依稀记得读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那天我与一位同龄同学在家门口碰上,一同走到名叫峦里山的山脚下,我提出:“我哩到咯架山上去玩,好吗?”心有灵犀一点通,对方二话没说,就与我沿着小路上了山,在山中能看到山脚那条路的一个草丛中躺下,那条路是用石头铺成的,来往行人从我家所在地白水氹路过的都走这条路。我们是太阳升上一根竹竿那么高上山的,在草丛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说着说着又睡着了,醒来后,又天南海北扯下去,这样反反复复,不觉到了太阳正顶了,学校也该放学了,我们背上书包,拍打干净身上的渣滓,像往常放学回家一样,跨进家门。妈妈照常招呼我,把饭菜摆好让我吃。不知怎的,往日放学回来,见到桌上的饭菜便狼吞虎咽起来,今天食欲大减,觉得做了一件什么亏心事,吃起来,总不那么爽快,那么踏实。事后回想起来,真懊悔,脱离了和蔼可亲的老师,脱离了吵吵闹闹的同学,脱离了一个火热的大集体,心里空荡荡的,到头了,吃起来不畅快,见了大人心里像猫抓似的,好像是做了一回贼,偷了什么东西,何苦呢?那种不光彩的事,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第二件事,留堂。
那是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教室在学校南侧木楼房上,担任班主任又教语文的是王化平老师。有一天,我被留堂了。“留堂”,就是留下强迫学习,带有一点惩罚的意思。记得那次是没有完成老师指定背诵的课文,放学后,王老师把班上大多数同学留下来了,他没发脾气,坐在讲台上,拿了一叠作业本,边批阅,边看着我们,我们咿咿呀呀地在下面读,不知道老师要留多久,读了一点钟左右,看来王老师批阅的作业本也妥了,他双手将作业本整理了一下,然后面朝我们,说:“饿了么,回去吧,还是要攒劲读书啊!”我们解放了,一个个像飞鸟一般往回家的方向奔去。
上世纪五十年代,乡村小学校舍,一般设置在庙宇祠堂里,我读的小学就在离我家二华里的朝阳庙,其实就是一座刘姓祠堂。那时乡村闭塞之地,画地为牢,自热而然成了封闭式教学。那种学习难免有点枯燥无味,可想而知,哪有如今孩子们的学习条件这么优美,这么开放,这么丰富多彩。“逃学“,是因为孩子读书缺乏兴趣,想另适“乐土“,另找乐子。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的逃学,并不是没有,只是越来越少了。至于:“留堂”,如今是放学之后,名目繁多的辅导班,各种上门服务的家教,扑面而来,听凭选择了。千变万变道不变,兴趣造就天才,如何培养兴趣,则是另外的话题了。
两件不光彩的事亮出来,也算隐私曝光,见到的后辈们,也许从中可领悟一二。儿童们,努力吧,在当今美好的时代,希望你们不负韶华,去力争更加绚丽的明天!
我想将此文献给六一儿童节里我那正在读小学五年级的孙子及其小朋友们,且填两首十六字令一同相赠:
玩,谁个儿童不喜欢。人生海,那得乐其宽。
玩,玩出千姿百态看。争奔去,来日夺奇冠。
(《夕拾朝花》之三,2020年六一节前写于深圳南山英伦名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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