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 2021-12-09 14:30

等

      等

武冈二中1910班 吴佳蕾

指导老师  王雪莲

    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等我长大时你们都还未老,我们围着火炉坐着,只是笑,不说话。

                             ——题记

    那天晚上放学,我和往常一样来到老地方,找了一圈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只好站在路灯旁等待。马路上车来车往,我紧紧地盯着驶过的每一辆电动车,期盼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一辆、两辆、三辆……都不是,期待与失望反反复复在心头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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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越来越少,冷风从四面八方不断向我袭来,一股冷意把我从头到脚地包裹住,我只得不断在原地跺脚,心里愈发地焦灼。又有几个拿着奶茶和烧烤的学生从我面前走过,我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想去奶茶店买杯热饮再回来等,甚至可以顺便在奶茶店再多坐会,不管父亲了。可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任性,我怕父亲来了没看见我担心,虽然知道父亲多半是忙所以会晚些来,可心里似乎堵着一口气,憋的慌。当然我也开始有些担心父亲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愈想愈慌,索性不再想了围着路灯来回走,走到头都发晕了——父亲仍未出现。我开始在心里幼稚地想:再等你十秒,还不来我便生气了。我开始数,把十秒钟数出了一百秒的时间,可父亲依旧未出现。我看了看肩上的书包,看了看耳旁的碎发,又看了看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和车辆,想回家的感觉愈发地强烈,同时泛滥的还有我的委屈。又等了一会儿,我几乎全身都冰凉,心也不例外。我倚在路灯杆上抬头看着愈加暗沉的天空,没有云也没有星星,只是黑压压的,糟糕透了。眼泪不知怎地涌了出来,我咬紧牙关不让它落下,同时在水雾中我看见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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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把电动车停在我面前,我却怔在了原地,脚像是被吸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直到父亲按了按喇叭,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向他走去,本还想埋怨几句——但我忽然看见了他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耳朵和脸,我终是什么也没说地上了车。父亲先是叫我带上了帽子,确认我坐好了才开车,父亲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清,只觉得眼泪似乎真的要涌出来了,父亲仍在说,我零零星星听清楚了一点,他是在解释为何来这么晚,同时我的眼泪也终是滑落在了脸上,迎着晚风,微冷,身体不由微微颤抖,我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被父亲发现,可他似乎还是发现了——他停止了讲话。后来一路上无比寂静,直到快到家了,父亲才又开口:“回家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看了看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工作服,淡淡地说了句随便。

   回到家父亲很快进了厨房,并催促我道:“快点洗澡去。”随后只听见从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同时伴随着点火的响声。是在煮馄饨吗?我心里有些期待。

等我洗完澡出来时,果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馄饨。我坐下吃了几口馄饨,随即看向了厨房,父亲正在厨房洗碗,他的背影让我莫名多了几分愧疚,我便对着他的方向大声喊道:“等会我吃完来洗吧。”他没说话只是朝我摆摆手,我也没再说,只是加快了吃馄饨的速度。很快我来到洗碗池旁边夺过他手中的碗筷,这时我瞥见了他那双褐色大手,由于天气的干燥以及长时间的木工活,也粗糙得像杉树皮,有着洗不干净的纹理……我赶紧低下头快速地冲刷着碗筷,父亲搓着手站在我身旁,笑着。我抬起头也笑了,谁都没说话,但我心中的不快与埋怨不知何时已烟消云散了,或许是在等到父亲的那一刻,或许是在看见父亲被冻的通红的脸和耳朵的时候,或许是在吃馄饨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在……

    其实那晚不是我第一次独自等父亲,也不是等得最久的一次,可我却突然想哭,就像我后来突然对父亲笑一样,不知缘由。

         等待,有时是有一些难熬,但等待过后,我领悟到了幸福的含义——一个恰好长大,学会了理解;一个用心在付出,无怨地包容。两个人不说话,只是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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