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仓管

2003年春节后，才学个两月电脑的我又猴急起来。匆匆赶往广东东莞，寄住在小姑家，迈出向梦想进发的第一步。
        来之前，小姑和我说：广东有种“肺病”会传染，死了好多人了。在家先呆呆吧，等过阵子再来。可是我执意要来，小姑不好再说什么。那样，好像显得她在意我来她家白吃四两米饭一样。
        来广东后，才发现这种“肺病”越来越厉害；死得人是越来越多，传染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广了，北京、上海、湖南……很多地方也有了，而且每天在死人。
          每每奔跑于人才市场与招聘企业之间时，小姑常常叮嘱：“戴上口罩，多喝点醋”，传说中，醋是能防那种病的。
          每天提着小命在为理想奔波时，一个更坏地消息传来：从五一起，禁止公共场所活动，所有企业不得招聘、炒人；人员禁止流动。
           死结、死结，这是一个一下子解不开死结；这场“瘟疫”将会扼杀我的一切。可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前光耀厂一个做仓管的朋友来电说，他在厚街一饮食公司做仓管，现在公司还缺人，你就偷偷地来吧。
          就这样，2003年5月10号，那个永远铭记在心的日子。我又做了一名仓管，离我的工程师之梦又远了一步。
           饮食公司是包饭堂那种，公司大大小小包了几十上百家饭堂。一个饭堂有一个主管、一个采购、一个仓管，几个厨师、十几个厨工；我到公司被分到长安厦岗的一个饭堂。仓库在厨房的一角，说是仓库，也就有几十包大米、几桶大棕油、几十包米粉、几包大袋的面条；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调料：海天老抽、海天生抽、西红茄汁、红油豆粺、山西陈醋、大红浙醋、广东白酒、五粮头酒、八角、花椒、草果、桂皮、党参、枸杞……
          仓管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管好这些物料进出，做好每天上交公司的各种单据：当日的投料单、采购入库单、总仓物料请购单。另外就是协助饭堂主管管好这些人，保证饭堂的良性运作。
            一大清早，总仓配送的菜和采购自购的菜就会回来。第一步：称重、点数入库；第二步：拉回饭堂内让厨师、工们清洗、切配；第三步：计算好饭堂一天所需的大米、棕油、干菜、调料，然后发给饭堂厨师；第三步：做好采购入库、投料单等单据。这样下来，中午就过去了。
             在饭堂是不用打卡的。吃完饭回宿舍睡一觉，下午四点才上班，下午一般是没什么事做的，和主管、采购聊聊天，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在饭堂做仓管，轻松、吃得好，没事就和主管一起去搞点好东西打打小“牙祭”，这过这叫损公肥私；不过更是目睹了打工仔的所谓“生活”。
       一天每人大米八两、肉类二两、油类一两、菜类一斤，这是六块钱的标准配置。这米是江苏大米，市面上最差的那种；这油是正宗稍水油，一块二一斤；这肉不是猪头皮就是槽头肉；这菜就是从虎门富民农产品市场一车一车买回来然后分给各个饭堂的，总有些烂菜叶子，饭堂的师付又没有洗干净，总是用水管冲冲也就算了。 
        累了一天的小伙、姑娘们，分到手中餐盘内的菜就是几片带毛猪头皮，几片发黄的青菜和一碗用热水勾兑成的汤……
        下班后，打点小牌、喝点小酒。或是和主管、采购出外泡泡脚、按按摩，这钱当然不会让我们自己出，明天采购买了二斤写个二十斤不就有了……
         都说玩物丢志，舒服、惬意的日子过着，就没有再去想我的梦想！可怜了我那做工程师的梦想，一直沉睡在我意识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