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籽花开……

青松老师总是能拍出一些撩人乡情的照片，这不，他拍的一组草籽花开的照片，又把我带回到了年少时的岁月。

       草籽，应是头一年冬季下的种。这东西很贱，不用施什么肥，也不用如何浇灌，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节，就会迅猛地长起来。放眼望去，整个田野都是绿油油的，数不清的朵朵紫色的草籽花就装点着它——这花也不甘寂寞，要与百花争艳。

       草籽的主要功能是作绿肥用的。那年月，花肥少有，也少用。草籽长好后，就到了开春的季节，生产队就开始翻地了，曾经风光一时的草籽花也就和着泥土，无悔地消失在田野中，化作禾苗成长的养料。那时，公社有很多大型拖拉机，每年春天，都会分配到各生产队来，帮助翻耕草籽田，都要好几天，才能把大片大片的草籽田耕完。我们这些小孩都会上田里去看热闹。

        草籽的另一功能，就是用来育秧，社员用镰刀把草籽割下来，妇女们再用菜刀切成约寸长的一节节。社员把发好了芽的稻谷（秧种）撒播在秧田里，再用这切碎的草籽铺上不太厚的一层，一是起保暖的作用，二是等它腐烂后作肥料用。 

       草籽作肥，是绿色农业，低炭经济！它粉身碎骨，全不计较呵！

       草籽的好，还有就是可以作菜吃！记得母亲曾到生产队地里弄过一些长得嫩嫩的来吃过，当然得挑还未开花的。那年月，做菜时，锅里是少见油星子的，尽管母亲再怎么折腾，这东东还是不好吃，一般也只是偶尔吃那么一二次。正因为如此，食用的人并不多，量也不大，队里一般不会管。现在条件好了，好好弄一弄，也许会好吃得多。要不，有条件的农家乐可以试一试。

        草籽，给小孩子的乐趣不大会是上面所说的这些。当时的农家小孩，有一课业就是扯猪草。家家户户都养猪，猪草并不好打。这草籽是猪儿喜欢吃的。小孩子们外出割猪草时，胆子大点的，免不了要打它的主意。当然得提防生产队发现。于是，最初会要扯点猪草的，等到了有了一层可以垫笆篓或笆筲箕底的野菜，好玩的小孩或是在田里摔跤，或是几个坐一堆玩扑克牌，等到快要回家了，趁无人注意，就开始偷草籽了，很快就会装满笆篓或笆筲箕，再把先前弄好的猪草掩盖在上面，就凯旋而归了。不只白天偷，晚上也干过的，当然，是偷其他生产队的。

        这草籽也是牛很喜欢吃的东东。但草籽花有毒，牛吃得多了就会胀肚子，严重的会因此丧了命。所以，用牛耕草籽田时，大人们会用竹篼篼住牛嘴，不让它吃。适量吃，尤其是没有开花的草籽，是不会有事的。我在《童年趣事——放牛》一文写到过这事，现录一段如下：
       小孩们常常把牛赶到草籽田里，让它好好地饱餐一顿。大人们在这个时候，一般不会管，因为很快牛就会派上春耕的用场了，瘦了，是不利于耕地的。他们只是提醒我们不要让牛吃得太多了。 原来，这草籽长好后，会开花，这花有毒，牛吃得过多，就会中毒，弄不好就要了它的命。我们生产队就有这么一只倒霉的牛，肚子肿胀得很大，经兽医抢救最终无效死亡。当然，看这牛的人是要重处的，就是扣很多工分。我们常常为吃草籽过多的牛的性命提心掉胆。把牛关回牛圈，就学兽医的样，用杉树枝猛抽，杉树枝有针刺，猛抽便会刺伤牛的皮肤，毒就会排出体外。这么做了以后，回家后还会不放心，稍晚点摸黑还会上牛圈来看牛是否有异样。出现不良反应，就得赶紧叫本队出去的公社兽医。

把牛牵到草籽地里去放牧，也有小孩偷玩的动因在。那成片成片的田都长有草籽，牛即使乱跑也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有了吃的，这畜牲也不会生出事端来的。这下，我们这帮小孩就可以有好玩的了，除老套的摔跤、打牌、下旗外，有时也到水沟里去逮泥鳅，捉鲫鱼了！

感觉现在少有种草籽的了，至少我们那一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