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们快30年了,每当静下来,他的身影总在我的眼前出现。一直想动笔倾诉心中的哀痛,几番提笔,竟不能落。
父亲是84年过世的。活了59岁,他老人家辛苦一辈子,没有享一天的福。他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没有能够孝顺父亲一天,这是我终生的遗憾。
小时候,每天夜晚,一家人就坐在油灯下,插饼,打炮仗,插一个饼,打一挂1000响鞭炮能赚半分钱。一个饼大概有千个左右鞭炮筒子,手要来回运动一千次左右,闪烁的油灯下,父亲钻饼的声音“喀嚓”、“喀嚓”均匀地响着,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父亲的脸上,像涂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父亲间或将钻芯往小小的油瓶里点两下,以保证钻针顺滑,接着低下头,左手抵住钻针,抬起右手将钻针使劲的压入筒子。他时不时静静地望望我们,但手中的活却不曾停过,直至现在那声响仍在我的耳畔,父亲钻饼的形象,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中。那钻饼的动作,泰然自若,举手投足时眉宇间的威严,小小的我望而生畏。
父亲脾气不好,几乎都是大声呵斥我们,但和奶奶相处得非常好,对待姑姑和叔叔,父亲的脾气一直让他们称道。父亲的身教,教会我们孝敬老人,孝敬二字在父亲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每年春节父亲是一家人的核心,从初二开始大家聚在一起,老老小小二十多口,热热闹闹、座在堂屋和门前的开阔地里开宴。我想,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也是奶奶最开心的时刻,儿孙满堂,全家幸福。父亲去了,这一形式也就定格在84年。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住过2次院,第一次,记得是在1976年,他在转湾上面的太和桥修渠道。因劳累过度在转湾区医院住了两个礼拜。那时我还小,去医院看了他,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第二次是在衡阳第一人民医院,也就是他老人家离开我们的那一年,我一个人拿着前一天家里卖猪崽的五十块钱,清早五点多在东门汽车站,买了7快钱的票去邵阳,然后在邵阳买了6块5毛的票去衡阳,大约当天下午3点左右达到了衡阳第一人民医院。一眼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我眼里顿时泪水夺眶而出,很是酸楚。没有两天父亲竟然瘦成这样,与前几天在三中门口见到他真是判若两人。在医院父亲与我谈到村里的人和事,也谈到我们家,他说:“你今后是想当兵,还是想读书,如果你要想当兵,你可以去找×××,他是我抗美援朝的战友,也许能帮你一下,要读书,我就帮不了你了。今后你不管挣钱多少,都要给你母亲一点,让她舒心的度过晚年,这一辈子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的母亲。她这一辈子跟着我不容易。这时只见父亲的眼角留下了难过的眼泪,我望着父亲,极力抑制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父亲的话语透露出对这个家的眷恋和与他相濡以沫另一半的恋恋不舍。我撕了一张纸巾轻轻帮父亲拭去两角泪水,他继续对我说:“你和你妹还没成家,我走后,做事要多想一想,兄弟姐妹、亲戚朋友要多走动,互相帮助,很愧疚不能再帮你们了,”父亲说到此,我再也听不下去啦,借故去了趟厕所,情愿打断了他的话。说心里话,父亲在我们家庭中一直是顶梁的,谁家有大事都得与他老人家商量,让他拿主意。最后,他说:你回家去吧,别耽误了学习,有你姐夫在这就够了,你在这里也没用,回家后,回想父亲对我所说的一切,我泪如雨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真是对不起父亲。
父亲你走的太早了,你含辛茹苦,将我们养育成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却没得到一丁点的回报就归天而去。父亲啊!叫儿怎不伤心,你将一生的爱都奉献给了我们,假若人间真有来世,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
每次回家给父亲上坟,看到躺在地下的父亲,就这样阴阳相隔,父子再也无法相见,我热泪盈眶,看到母亲日益苍老的身躯,就会忍不住掉泪。每次祭拜我都不敢虔诚的祈祷,不敢面对你老人家,希望父亲在天国能保佑全家平安,保佑年迈的母亲安康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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