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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山

刘攻之 2015-08-04 21:08 6

写下这个文题的时候,我的内心里是犹豫的。我在想,为有什么要用“记忆”这个词呢?确切的说是谈不上记忆的。在乡里面屋前屋后那里没有山?只是,我离家已经有近六年时间了,这六年来除了大专毕业和亲人逝去回过家便再没有回去过,为着生活,一家人在外奔波着,哪里有时间去对山造访探索呢?事实上,但凡是我家乡人基本是如此的。因而对于山只能凭借着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忆过去了。

在幼年的时候,我对山既有向往和又含恐惧。幼时母亲看的紧,总不许我进山下水玩耍。因此,我不能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到水潭里摸鱼洗澡和到山里面爬树捣鸟窝掏鸟蛋。那时候我心里对他们既妒忌又羡慕,总想有天能进到山里去和他们一起玩耍。可是,直到母亲为生计南下打工之后,我的想法也没有付诸行动。那时,我已十一二岁也渐渐地失去了掏鸟蛋的兴致,到山里面的时间是有了,只是不再是捣鸟窝掏鸟蛋,而是帮祖父捡些柴禾。我的祖父是个老农民。年轻的时候参加抗美援朝,然而部队还没走到鸭绿江战事就已经完了,于是就又回到了家乡。祖父对山的感情是真挚的,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山里面有过不少经历,包括砍柴禾,打野猪,扯野菜。这些经历在他老了对着我们这些孙辈说起的时候,总不会忘记添一句“你们现在好了,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天天在山上过活的辛苦。”我们自然理解不了他那时候在山间的辛苦,即便我们很确信他那时的生活是辛苦的,我们也无法理解。因为,山对于我们而言是乐趣和隐秘,哪来的辛苦而言呢?

若说辛苦,也只有是背柴禾回家的路程,那也与山无关,只是重力与心理的战争。而砍拾柴禾的过程是愉快的。我们那的山林里以松树为多,全是针叶松,几十岁的树龄了。那松树的桠枝长得很高,想要砍些柴禾其实不易,必须得依着主干爬到桠枝上用斧子砍伐。祖父年纪大自然不会在树上砍伐,而我,虽然极想上树但总是爬不过我的堂弟。他很有这方面的锻炼,爬树、下河洗澡,这些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对于我而言却是很困难的事情。虽是困难但也得必须做,一个人砍伐柴禾会让人觉得单调无趣,有人作伴便会觉得乐在其中。我们只砍枯死的枝干,常常在歌声中开始也在歌声中收尾。这期间是伴随着七八月的太阳,和山间的虫鸣鸟喙,以及一声声的 “空山不见人”的吆喝。

七八月的早晨如果是雨后或者下露水的时候,山里会长出许多的野生菌朵。这菌朵给人的诱惑力极大,不仅能吸引小孩儿也能吸引大人们进到山里去。野生菌子的名字很多,长相各异,我已经记不得多少了,偶尔记得的也是名字对不上长相。可是对于采菌子我却映像很深。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哪来那样的毅力,可以为上山采菌子而起得很早,可以自己背着一个篮筐跟着几个同龄的伙伴上到山里去。那时候的天才蒙蒙亮,竟也没有一丝害怕,还边走边唱学校学来的歌曲。进到山里面都是各自行动。往往是一边采摘一边呼喊着伙伴的名字,一边采摘一边炫耀自己的成果。当太阳出来,露水也快干涸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回家,回路上看着自己的收获脸上只是笑靥。采菌子的过程是让人享受的,满载收获也满载快乐,这快乐是满足的纯真的。也许我对山的向往就是因此,有满足,有快乐。

三四月间的天气是阴雨绵绵的,如果偶尔放晴,便十分清朗。这仲春已来暮春临近的时候,清朗的天气中一切生长的事物也精神焕发。大概清明前后,屋前屋后的山林里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挂清”,这对小孩儿来讲既是庄严的祭祀活动,也是欢快的丛林旅行。穿梭在每一个丛林间,扯野菜,摘野果子,在山里的水间嬉戏,一切都是那么的轻松欢快,山仿佛是能包容一切烦恼的。不错,清明“挂清”和几个同宗的兄弟姐妹采野菜,我们总是很快乐地越过一片片山间丛林沿着长满野菜的小道上放肆地奔跑。一边竞争一边吆喝,跟着我们吆喝的除了带领我们的叔伯还有山间的小溪流和不知哪来的家狗。这期间即欢快又自由,竟也不知疲惫饥饿。

这些在山中的故事对成年后地影响很深刻。每当现在一想到山,就想起这些来。我想其实每经历的一座山都和我有过故事,只是这些故事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忘却了,直到有一天一点儿也不记不起来。可是那种童年的乐趣却忘不了,甚至刻苦铭心,在某一天突然想起的时候,依旧对那些山抱着深深的向往。

2015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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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舟子

友情支持,投票!

738年前

张金石

山里长大的人都有同感!投票!

658年前

周民波

乡里人对山会有比较深的感情,我也是。投票支持了。

618年前

封清

晕,一句话没写完就点错地方了。表示支持。

698年前

封清

朴实无华的文章,很能勾起读者的回忆。文字方面略显

698年前

唐栋

有同感,农村娃大致都有这样的感觉。

688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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