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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将军之滇西抗战(二)

安心观人 2015-04-26 08:40

二、执行糊涂任务

佤山的回片战斗告捷后,27团调回户乃休整,此间的庆功活动也着实让27团风光了一番。然而接下来,27团受命派兵到果敢完成了一项糊涂任务,却让团长高超每每想到就内疚不安。

果敢又叫麻栗坝,地处怒江东南,南临滚弄,北接耿马、镇康县。当时处在中缅未定线上,其归属未定。境内多为汉族,但有时称英属缅甸,有时又称属中国之邦。抗日战争初期,果敢头领杨文炳曾致电李根源“愿率全民抗战卫国”,并派其族弟杨文泰,侄蒋自兴、祝××等多人到大理参加“干训团”第一期培训。但实际上杨文炳态度暖昧,采取脚踏两只船策略。1943年底杨文泰从大理“干训团”回果敢后任自卫队队长。他以“干训团”模式训练自卫队,坚持升中国国旗,唱中国国歌。而杨文炳对此极为反感,以致矛盾激化,翌年春杨文泰兵变包围杨文炳衙门,以坚持亲中抗日立场。杨文炳跌伤了脚逃脱后到德党求第九师帮助。副师长陈克非令27团团长高超亲率1营前往镇压杨文泰的自卫队。军令如山倒,高超团长率兵前往把杨文泰部队解决,但他一直想不明白:杨文泰接受中国训练,效法中国带兵,心向中国,何罪之有?这一任务的完成,竟让高超团长落下深深的内疚和不安。

三、收复象达

 当时远征军的系统里,自远征军司令部至各集团军、军、师、团,都派有美国人,名称叫做“联络参谋组”。每一个步兵团有一个中上尉军官和一到二个军士,带有无线电报话机一部。军部或师部的联络组,一般是六、七个人,为首的是少校军官。在十一集团军和二十集团军总部的联络参谋组,每组都有20多人。第十一集团军的联络组组长是吴德上校,第二十集团军的联络组组长是康德上校。1944年春,27团补充了来自四川的新兵,也装备了部分美制新式武器。此时27团接受七道河下至果敢以北红岩地段怒江东岸的江防。此间,奉长官部命令,团长高超率1个加强营随长官部情报参谋万华之及美军联络参谋陈竞达上尉历时3个多月,潜抵怒江以西之平戛(平达)、小平河之间配合龙潞游击队常绍群部活动在潞西、小平河一带,后来又夜越滇缅公路到达梁河、盈江、大厂、莲山、昔马、遮岛、干崖一带活动。对于摸清敌之部署、力量,钳制敌人的嚣张气焰,鼓舞人民敌后抗日热情都起了积极的作用。在陇川户撒与日军激战后,当地日军的猖狂有所收敛。这支部队直到6月初,才奉令星夜兼程返回,在胡家寨归回建制。投入反攻大战期间,敌已侦知我军积极准备反攻,左翼防区之敌以平戛为重点,采取了收缩势态。我江防部队自打黑渡口以下渡江无阻。

 据龙潞游击队常绍群将军回忆:“1944年4月底,我部到达赵家寨时,据当地民众报称,约300余日军从畹町开来,昨日巳经到达陇川,本日可达户撒。我即邀请配属我部的27团团长高超,召集我部大队长以上军官开会商议,分析日军来陇川、户撒、腊撒的目的。我们决定攻击户撒之敌,以控制腾南和大小陇川一带…… 

不久,远征军长官司令部来电命令:配属我部的第27团加强营及第二军电台一部,立即归还建制。长官部的情报参谋万华之及美国联络组人员亦迅速返回长官部待命。”(郑洞国、萧 秉钧编著的《正面战场(粤桂黔滇抗战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

我滇西远征军为配合策应驻印军缅北之攻势,终于在1944年5月11日开始向盘踞在潞江西岸之敌发起全面反攻。其东岸中国远征军渡江攻击全线开始,组织为长官司令部下有两个集团军,即十一集团军和二十集团军。司令长官卫立煌令:以总司令霍揆彰二十集团军为右翼,率53军、54军、预备第2师及36师向腾冲推进;以总司令宋希濂十一集团军为左翼,率第2军、第6军、第8军、第71军、新28师向龙陵推进。27团属十一集团军左翼主力攻击部队之一,奉命于5月下旬自文曲山出发,经流水自罕拐渡渡江,正式开始了反攻后的对日作战,时值农历闰四月小满节令。雨季来到尚未降水,江静水缓,两岸军民一派繁忙渡江景象。40多艘橡皮汽艇和10多张竹筏子穿梭怒江,将源源不断的步兵、骡子、辎重运达对岸。在文曲山,和“政治指导室”住一院的4个美国军人和翻译官与我们一同过江。他们带的东西较多,罐头、吊床应有尽有,过江后就有龙陵的民夫用牲口来接。因有的牲口未经驯服,驮子常翻,美国兵气急败坏地嘟噜了一阵,丢下我们竞自去了。当我们到达驻地把东西交给他们时,他们不好意思地表示了歉意。

我27团(欠一营)渡江后接受了向象达穿插、切断平戛与芒市之敌的通道,并与我团原过江游击的部队会合。收复象达后直逼敌五十六师团所在地芒市,再向北攻击切断芒市通往龙陵的公路,这是我军反攻第一阶段的总任务。之前在5月11日,我9师25团已渡江向平戛敌阵造成攻势,对平戛之敌形成包围。我27团趁夜自平戛东南一侧,距敌阵不到200米处通过,连夜悄然行至胡家寨。接着急行军穿过敌人频繁活动地带,当天越过尖山寺到达象达以东之赧洒,立即推进到赧洒西北之岳家坟、杨公坟、打鹰包一带与象达之敌对峙。

赧洒是个近200户的大寨,距象达约4公里。我团到达后即在西北高地构筑工事,与象达之敌相峙。象达位于芒市和平戛中间。敌五十六师团第一四六联队300多人驻象达,并在文昌宫后的大栗坡一带构筑防御工事体系,对象达形成扼守。

6月上旬,我团由副团长指挥,在2门山炮、3门82迫炮的配合下,开始向大栗坡之敌发动攻击。双方初次交锋,战斗异常激烈。我2个连多次冲人敌阵与敌肉搏,重创敌人,并攻克大栗坡以西之老扁凹敌据点4个。时师指挥所在东山头督战,又令务必抓住时机,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转向攻击大栗坡,但因敌大栗坡主阵地碉堡坚固,火力配置隐蔽,加之我投向敌人的木柄手榴弹有很多不会爆炸,甚至敌人又把它投回我军阵地,使我方伤亡较多。2日内阵亡李济新、邱××2位年轻连长,士兵200多人。

攻击象达之敌进入第3天,团长高超向军部“述职”归来。看到初次交锋部队伤亡就如此惨重,还损伤了2名黄埔分校出来的年轻连长,痛心不已。高超团长对军事布置重新作了调整,与朱嘉锡的地方游击队取得联系,得到了情报的可靠提供和给养上的支援,部队元气得以恢复。

数日后,正当我团向象达守敌发起全面攻击之际,敌方增兵象达,向我已夺阵地反扑,阵地战激烈。同时情报紧急传来,有敌千余自芒市经黑鱼沟已到黄草坡,有抢占梁子寨与象达之敌夹击我部之企图,从敌尸中搜到的文件亦证实了确有此图。如其阴谋得逞,整个战局将受影响。于是高层次领导极为关注。而我后侧之梁子寨地势险要,一旦被敌抢占,我赧洒阵地则在其腋下。于是,军部来令指名一定要抽出我第一营刘昌顺率部(这是出自于对刘昌顺的信赖)火速奔赴抢占了梁子寨高地,在当地群众配合下抢修工事。日军果然以抢占梁子寨高地为其首要目的。到达后受我火力的猛烈封锁,敌虽多次猛扑,均被打退。敌企图攻占梁子寨未能得逞,遗尸数百具,后竟铤而走险,从底凹处钻到赧洒河畔,猛烈扫射我团部。我做原地抵抗,派出游动部队配合主阵地,将敌歼灭80余人。有一日军号兵迷失方向藏身郝洒河边,被我哨兵发现,示意他放下武器,他佯装不睬,待接近时突然向我哨兵射击,旋即被我哨兵击毙。搜出其随身带的馒头已发霉,说明日军来犯受阻,已晕头转向,疲饿不堪。进犯梁子寨之敌在我英勇奋战中被彻底击溃,损兵折将后狼狈溃逃芒市。那10多天里梁子寨头,赧洒河边,大栗坡上,老扁凹中,到处炮声隆隆,枪声阵阵,弹道横飞,火网交织,杀声震天,战士扛枪上阵,构成了一幅幅悲壮的景象,令人难忘!

正当我对象达日军形成攻击之时,游击队送来了敌人的部署情况:300多日军属一四六联队之一部,均在文昌宫和阵地中,象达街上并无日军,群众被围困其中,应避免炮击象达街以保护百姓。

在与敌的严阵对峙中,1944年的端阳节即将来临。我团开始对大栗坡敌人发起猛攻。凭借我阵地稍高于大栗坡的优势,把山炮推到岳家坟棱线上,对敌实施直接轰击。在我强大火力的猛攻之下,敌人于6月24日溃逃,我部跟踪追击,并一举抢占了油菜地和一碗水梁子,至此,芒市外围的制高点已扼在我手中。6月25日这天是端阳节,我军收复了象达。27团指挥所挺进到板栗树,第九师师部进驻坡脚村。此次攻克象达守敌的最有利条件有3条:一是我军强大的军事攻势;二是有游击队、民众的全力援助;三是敌人过低估计我军作战能力,竞未对四周制高点进行控制,攻击开始后敌尽管拼死顽抗,但终难挽回劣势。而我军单27团半月多的浴血奋战中,先后牺牲副营长任省三,连长李济新、邱××、罗哲清、肖慕何和几位副连长,战士达4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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