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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武冈人说,想要快来钱,一鏀二线三打铁

大海34 2020-07-25 21:31


在那贫穷的小农经济年代,人人都为养家糊口而奔忙着,在武冈人那时的认识中,来钱最快的是一鏀二线三打铁。学技艺,就要学这三门。

鏀,武冈人称鏀疤匠,线(阉),称线鸡匠,打铁,称铁匠。这三门技艺,在那时很吃香呢。

关于鏀疤匠,在六十年代火遍全国的湖南的花鼓戏《补锅》,讲的就是鏀疤匠的爱情故事。

戏中反快的是生产队的养猪能手刘大娘,希望找一个有文化、有技术、职业好、贡献大的小伙子做女婿。但女儿兰英却瞒着她找了一个补锅匠做对象。刘大娘和女儿的看法不一样,认为补锅是“屋檐脚下蹲,一脸墨黑尽灰尘”的职业,没有什么出息。有一天,刘大娘失手打破了煮潲的大铁锅,着急之中拿了饭锅当潲锅,只好叫女儿去请补锅的师傅来补锅。兰英与男友李小聪商定计策,要趁这个机会来启发和教育妈妈。小聪来到兰英家,刘大娘不知道小聪就是兰英的男朋友,催他快点补锅。小聪不急不忙讲述自己的岳母看不起补锅匠,刘大妈也表示赞同他岳母的思想,接着,小聪对刘大妈的旧思想给予严厉的批评,教育她革命工作是整体,七十二行都重要,彼此相依不能离。刘大娘听小聪讲得有道理,表示不仅自己要改变旧观念,还要帮助小聪劝说他岳母接受这个女婿。小聪见岳母已回心转意,连忙向岳母表露身份。刘大娘在满意的微笑声中接受了这位女婿。

那时,武冈有很多鏀疤匠,专给人补锅。生活的贫穷,家里的锅烂了,是舍不得买新锅的,拿到鏀疤匠那里一鏀,花几毛钱,变成一口好锅,何乐而不为?

我见到的一个最有名气的鏀疤匠,在过去伞铺街红星小学门那儿,架上一小火炉,有人来补锅了,他拿烂锅一看,根据烂洞的大小定好价格,对方同意了,就拿了砂布将洞口四处擦亮,然后往炉膛里放了碳,将一把铁砂放特制的罐中,拉起小风箱,炉火熊熊燃烧起来,不一会儿,罐中的铁化了,停下风箱,戴着厚厚的皮手套端着罐的把,往铁锅的洞快慢慢倒入铁水,洞是贴在特制的模具上的,铁水不会漏掉。待铁水的温度稍有下降,就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拿着擦子快速在烂口处撸抹着,又将锅反转来,在锅背一阵撸抹,使铁水与锅融为一体。

片刻,温度降下来了,铁水也变成硬铁,锅也鏀好了,一看,一个疤在锅上,虽不美观,但却能用。顾客待试水无漏之后付钱满意而去。

那个鏀疤匠技术很好,收费也不高,所以生意很好。

时代发展到今天,鏀疤匠这种匠人早已消失,如今的人,锅烂了,谁还去补,早丢到废品堆里去了。

而鏀疤匠的爱情,也只有在《补锅》中寻找。

线鸡,这门技艺在武冈,只怕已经失传,现在线鸡,用药物,长大的线鸡不如手工线的毛色漂亮,肉质也比不上手工线的好吃。

线鸡,是在小公鸡长到七八两重,开始长冠快要发声发骚时线的。那时,线鸡的匠人手提一布袋,布袋内装了线鸡的工具,走街串巷,吆喝着:线鸡,线鸡,有线鸡的么?

小时候,院子里家家都养了鸡,院子禾堂很宽,又有二个菜园,鸡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奔跑,啄虫子,吃菜叶,上土墙,飞树枝,很好玩呢。

需要线鸡的听到吆喝声,把线鸡匠请了进来,奉茶让座,然后捉了仔鸡要匠人线。

线鸡匠不慌不忙地打开布袋,拿出一套工具来,有扩张器,细线,钎匙,小勺子,手术刀,镊子。

我在一旁观看,只见他一脚踩了鸡的一翅,另一翅用左手拉开固定,使鸡不能动弹。右手拿手术刀,在鸡的腋下处划开一小口子,划口子时,鸡咕咕地叫着,挣扎着,我想它一定是很疼的。开了口子,匠人拿出扩张器,将口子扩开,然后将钎匙探了进去,钎匙的尖端穿了细线,匠人的手慢慢地晃动着,在寻找睾丸的位置,片刻,找到了,准确地将细线套了一上,手轻轻拉扯着,对睾丸进行线割,这就是武冈线鸡这一词的来源。匠人估摸着快要割断了,摁着鸡腋的左手顺势稳住钎匙,右手拿起勺子顺口子探了进去,几秒的工夫,便将睾丸勺了出来,匠人得意地咧嘴歪笑一下,又如法泡制,将另一睾丸取了出来。鸡线了,取下扩张器,给鸡喂了一些消炎的药水后将鸡松开,小鸡公受此折磨,放开后,初时蔫了一阵,走路一摇三晃,片刻不到,一溜烟去寻伙伴玩耍去了。

那天,线鸡匠一连线了十多只鸡,竟没出半点差错,收了钱,哼着小调走了。不一会,又听到了小巷深处线鸡,线鸡的吆喝声。


三打铁,打铁排在第三,是因为工作的辛苦,挣的是血汗钱。

昔时,武冈打铁的铁匠铺有很多,梯云桥南面定市街口处,有一座很大的打铁铺,里面的赵师傅和吴师傅很有名气的。二人一东一西,立了二个炉膛,各带一个徒弟,每天那里铁锤飞舞,火花四溅,叮叮当当,哧哧呼呼,很是热闹。旱西门出了城门有张兴发铁号,赵记铁号,陈记铁号。邓记铁号等几家铁匠铺,西乡农民进城,都来这里定制锄头,脚钯,毛栗刀,镰刀,也有木工来定制斧子,凿子。东门城内城外也有几处铁匠铺,打造各种生产生活用具。

锻造品,刀具类讲究的是钢火,武冈人说,钢火好吗,讲的是刀要锋利,不钝不卷,钢火过了,一刀下去,崩脆缺口;钢火不及,一刀下去,东西没切开,刀卷了。

所以铁匠在钢火上是要下大功夫的,不仅要选择好钢,还要在淬火上细细考量。

城里人主要是去铁匠铺打菜刀,菜瓢,饭瓢,铁夹,煤勾,碳瓢子,一把好菜刀,可用上十把年,而一把差菜刀,用不上几个月就完蛋了,主人就会懊恼万分,连连说背时背时,碰上个臭铁匠,而刀好者,则拿那把用了好多年的菜刀四处炫耀,说我的刀削铁如泥,天下无敌。

时代的发展变化,让人始料未及,许多日常生活用具逐渐退出了生活,像煤勾,碳瓢子,铁夹早已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至于菜刀,饭瓢,菜瓢在超市都能买到,而且都是不绣钢的。

北王麻子,南张小泉的菜刀就很好用,几年前,卖了一把张小泉,锋利无比,很好用,用到现在还是锋利如初。

如今,铁匠铺少了很多,只有东门口城内外有几家,旱西门外一家,打的多是菜刀,杀猪刀,柴刀,至于挣线,已远远排在许多行业之后。作为一门手艺,不会像一鏀二线那样消声灭迹,还会继续传承下去。

一鏀二线三打铁的时代己离我们远去,朋友,大家说说,如今的年代,来钱快的是什么可以排一某二某三某某呢?

文/大海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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