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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队

冷面书生 2018-12-06 09:17 1

专业队的故事

今年十一长假,在武冈城农贸市场门口偶尔遇见留美愽士赵婉婷(化名),相互闲喧了一会,她就连续对我说了几句:“颜伯伯,你对我有再生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说罢,她硬是到我们相见地方的隔边百货店给买了一条蓝色芙蓉王,塞给我说:“颜伯伯,我小时候只记得你很爱抽烟,不知你老还抽不抽烟?烟这东西还是小抽,对身体危害大,像你这种好人,应该长寿百岁。“她走了,我望着他的俏丽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苍凉后的温情,失落后的复得,懦弱后的勇敢,愚昧后的智慧一齐涌上心头。就是那一天,一九八六年金秋十月的一天,赵婉婷差点在坯胎时候就被一个长针头刺中头部,差点就被那雷氟诺尔从母亲的子宫里催出,多险啊!

晚上,本来淡出我生活的噩梦又在我头脑中重演,我再次全程的回忆起八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末的那个计划生育专业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合法合理而不合情的乡政府组建的团队。不过他们是把一个个坯胎生命厄杀于妇女的子宫里,再排出体内,仍至于有的还被医务人员当做羊羔蒸煮那补药,人参、枸杞、黄芪等,吃得津津有味,正如妖怪们见到唐僧一样,吃了就会长生不老,可妖怪那么神通却始终没吃到唐僧肉,可我们的普通人却吃了这胎儿肉。胎盘肉可吃那是本草纲目里面提倡的,药名紫河车。但吃胎儿应该是那些年才有的事。

专业队啊,专业队的成员们,你们现在应该都步入老年了,你们的信仰改变了多少?差不多都是进入了烧香队了,不知佛祖对你们说了些什么?只有你们身己清楚。当然,懂得忏悔的人应该在心里痛苦的承受着那份内疚几十个春秋了吧。

我是一九八三年开始进入村委会班子的,八十年代初中国的计划生育开始严起来了,严得个什么样子?年轻人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刻意的在制造人为大灾难,这灾难涉及全国城乡。语言是这样提的:“通不通,三分钟,再不通,龙卷风。“没有犹豫和思考的余地,只有三分钟,那是什么概念?龙卷风是特大的自然灾害啊,为什么要制造人为大灾难?原因是计划生育是国策。当干部的唯一在计划生育上可一票否决,偷了几个人,贪了不少钱没违反计划生育那么严重。

当然,政府的公务人员毕竟大多数人是知识分子出身,手无缚鸡之力,要想刮那地动山摇的龙卷风是确实做不到的,于是就向社会征集那人性缺失、生性残忍、好逸恶劳、东游西荡的人组建一个计划生育专业队,进入专业队后再进行一些狼性训养,他们便以钦差大臣自居,代言政府,见官大三级,为所欲为了。这专业队成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嗜酒成性,他们知道酒能壮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戴上了刽子手的贵冠了,不喝几壶,怕被眼泪的感动下不了毒手。

现举几例本人亲眼目睹的事实吧:

拆屋,拆屋是专业队最常见的征罚计划生育对象的第一手段,他们拆屋不会一个砖一个砖的拆,而是放响排,如是木房子,把那穿线方的闩敲脱后,用那大绳索绑着正柱,两边排线都拉,拔河一样的用力拉,还喊着号子,一、二、三屋子轰隆一声倒了,瓦碎了,家中的床、锅、仓以及所有的动用家事粉碎性骨折,全部报废。如是那砖屋,就用一根大树做撞捶,几个人抬着,把四面墙上底层撞脱一路砖,屋子全部倒下,凡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成奤粉。那计划生育对象没有家了,只有拖儿带女四处流浪过着那非人的生活。

洗劫财物:家中的牛、猪、鸡鸭鹅鱼、谷子、衣物什么都要,并且一概洗光,不留隔夜粮。这些财物折价十分低,低于市场价半以上,做为罚款。

袭击直系亲属家庭:父母、岳父母、姐妹兄弟、八父八母、仍至还涉及到堂、俵兄弟,基本上诛连很广。

捉拿孕妇到医院引流产。孕妇有家不敢归只有在外东躲西藏,住牛栏居岩孔,若被捉住,哪怕已经临产了,也要把那腹中孩子弄死。有的下来了还哇哇直哭,又被那残酷的医生弄死。

专业队员们每天满载而归,有的家庭是倾家荡产后,孩子也没保住。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有那气量狭小的一口农药了却年轻的生命,愚蠢的决策者几十年后才意识到人口老年化给政府、年轻一代造成了可改变、弥补的圧力。

上面说到的那个赵婉婷就是他娘怀到九个月时,计划生育专业队的忽然出现在她家,那时的计划生育专业队只要见到孕妇必抓,抓到乡政府,拿准生证去领人。赵婉婷上头二个姐姐了,到她已是三胎了,两胎都违规了更何况三代呢?哪来准生证?只要抓了进了乡政府,那还会有赵婉婷吗?也不是她父母冥顽不化,他家三代单传,当农民的没有儿子,老了指望谁?大凡国家工作人员和城镇人口老了政府会给优厚的养老金,农民呢?不能劳动就只死路一条。所以没有生下儿子的,宁愿坐牢、砍头也要生个儿子。

那专业队的人一见到赵婉婷娘腆着个大肚子,就像日本鬼子发现八路一样,马上把她围住,她也无处可逃了。开始我也是傻看着,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忽然来了灵感。我走到她面前,喊着她出嫁姑娘子的名字大声喝道:“碧云,你是被鬼寻了吗?现在计划生育政策这么严,腆着个大肚子跑到你娘家来干吗?我也知道你有准生证,要好好待在家,不要为娘家添麻烦。快回家去。“那女人从懵逼中快速反映过来了,忙说:“今天我妈生日,好好,我不为干部添麻烦,马上回家。“那专业队的哪肯这么轻意的放过?他们在学着那蒋委员长,宁可错抓一千,不肯放走一个。他们还是执意要带走。

我马上说:“刘队长,我担保!她身体不好,怀几次都自动流了,他男人说这次还流了,就离婚。你们也知道我是搞中医的,这次怀孕了后,我每个月都给她进十多剂保胎药,才算保住了,现在已怀九个月了,万一一折腾又流了,他男人会拼命的。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村秘书敢用党性原则担保。“专业队员听我这么说得硬,才放了她,临走还要他男人明天送个准生证去乡政府。我帮她答应了,她逃过了这一劫难,就生下了赵婉婷,这赵婉婷从小读书很用功,从小学一直升到研究生,还考了工费流学,读了经济学愽士,在本省一所大学教书,十一回了家看望父母。我老了,也来到了繁华的大武冈坐诊中医,刚好碰上了。当然她自从上财政大学以后我便只见了她一次,这是第二次,这文化人就是不同,会感恩。

我想把那三十多元一包的烟去换些便宜的,我自问:我算什么东西,一惯只抽农民白沙,有什么资格吃这蓝芙蓉王呢?街上摆菜摊的农民一天下来还弄不到一包烟钱?我凭什么要抽这蓝色的芙蓉王?这该死的蓝货好像是大老板和当官的人抽的吧!我最后把烟换成农民白沙,让店老板占点便宜。是啊,如果不是遇见着这女人,或者这女人不感恩给我买这条该死的烟,我是打算把专业队的事烂在肚子里的,让它永远不见天日。我想,世界无时无地都在产生悲惨的故事,劲此愤怒的也只有善良的文人,披露只不过是一种泄泻,那限是无济于事的。但我总算还冒险解救过一次那种悲惨,那还是用党性和小官换来的。

上帝,我现在暴露了世间的一部分真实的悲惨,也揭露了自己的丧失原则的短,我这样的人死后是下地狱还是进天堂?请上帝回答我,也只有上帝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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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宋

当年的计生工作,就是这个样。

175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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