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放牛的日子

每每回到家，我总喜欢到田埂上去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因为这里有我挥之不去的儿时记忆。小时候，每天下午，牵着小黄牛，到处为它觅食。方圆一两里地，哪条路上有多少个田坝口子，哪条路牛可以走，哪条路上的嫩草丰茂些，我都清楚得很。有时候牛趁我调转背，偷吃人家的禾苗，我就高高地扬起竹鞭，狠狠地抽在它嘴巴上，好让它长长记性。有时候，自己偷懒，就把牛绳拴在一个地方，自己优哉游哉地玩去了，等玩完来看牛时，牛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根绳子在地上，这才十分害怕起来，担心牛丢了，挨自己大人的耳巴子。所幸的是，每次它都不走远，逃了就去偷吃东西。

在课本上，看见小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笛子，多么地潇洒。有一天，我也尝试着骑了回牛。把牛牵引在一田埂下，右脚往牛背另一边一跨，整个人顺势坐了上去。这时牛像发疯似的，一阵乱跑，一下子就把我摔了下来，自己马上打几个滚子，免遭被踩。再也不敢玩这么冒险的事了。

 放牛，不是苦差事！乐趣倒是有很多，吃了饭之后，院子里伙伴，就牵着自家的牛，在田埂、山里或水库边放牧。有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人小鬼大的我们，鬼点子又多的我们，总能找到共同的乐趣。

上个世纪90年代，还是物质匮乏的年代，如果身上一天能有个五毛钱，对我们来说，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毛钱一包的东西多的去了，份量又多。嘴馋的我们，只能眼瞅着那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没钱买，我们自己想办法，去塘里摸田螺，做喝螺。去山里摘毛栗，去人家地里偷扁豆，烤起来吃。如今，长大了，对那些零食已无兴趣。回忆起往事，却很有味。

时隔多年，当我再次站在那熟悉的田埂上时，我已不是当初那个放牛娃了，我的手里也没有被我紧紧拽着的那根牛绳了。我想我以后再也不用看牛了，科技发达了，人也贵气了。事实也证明，放牛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踩脚底下的草，都淹没了脚踝。

郁郁葱葱的小草，无所顾忌地长着，再也没有谁来啃食了。田地里，一如从前，总有一些人在劳作，只是他们已白发苍苍。为了生计，我们这些年青人离家越来越远－－早年求学，成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