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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地评论黄三畅的文章:色授魂与黄三畅

舟子 2008-12-20 08:49

去年,三畅退休离开教坛之后在电话中与我说,我们还可以写十年。我说,好,那就再写十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进入角色,他却如火山般迸发,一下子写出了散文《龙潭夜雨》、《亦武亦文同保山》、《历史脉络古城墙》、《感爱魏源》、《孤寂凌云塔》、《白香何处访湖情》、《诗人耿介独爱石》、《人生需要后花园》,小说《蛆俑》等一系列作品,让目不暇接。

三畅用他的新作展示着自己、阐述着自己,也让我感受到了一个新的黄三畅,一个不同于以前的黄三畅。

我对三畅以前的作品,也非常喜欢,爱之有加。我在《一个执著的“留守”者》中这样说过:“三畅自然是很有成就的一个。他以他的自然、清新、朴实而带点狡黠式的诙谐与幽默,将一个个小说打点得十分得体。”读了他近期推出的系列作品之后,却让我惊奇地发现,除了保持着一贯的风格,三畅的作品变得更厚实更耐读。如果说他以前的作品是含苞欲放的花或翠绿可人的叶,那么,他近期的作品似乎是生机盎然的树。不仅有枝有叶有花,更有挺拔向上的干与深入泥土的根。

诗文之作,贵在“三意”——意象、意境、意蕴。所谓意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所谓意境,大抵是指文学艺术作品通过形象描写表现出来的境界和情调,是抒情作品中呈现的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及其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而意蕴,则是指文学作品渗透出来的理性内涵。比如说作品中渗透的情感、情绪、情思;比如说作品中表现出来的一种风骨或人生的某种精义、某种主旨。我以为,诗文之作的意象追求只是第一层次,追求意境是第二层次,而作品的意蕴,应是最高层次。因为意蕴可以使作品更显厚重,更具内涵,更可耐读。三畅的新作让我感受到了一个新的黄三畅,就是较之于他以前的作品,意蕴更丰富了。

三畅新作《龙潭夜雨》,就是一篇“三意”俱佳的上乘之作。

记得初读《龙潭夜雨》后,我就兴奋不已,给三畅打电话说,“这不仅是你所有作品中的上乘之作,也是我近年来所读散文作品中不可多得的佳作,通篇自然流畅着一股文化味”。三畅戏言,说我是爱屋及乌。平心而论,不是。我以为,《龙潭夜雨》确实是散文之精品。三畅在《龙潭夜雨》中不仅带着我真切地感受了“彻夜淋铃听雨声,寒潭顿觉碧波深”的龙潭夜雨,更难为可贵的是让我陷入他用娓娓而谈的文字营造的艺术氛围迷漫出的浓浓意蕴之中——

一种身在何处、家在何方的伤感斜雨般袭来。正不知何去何从,忽有风把咚咚的木鱼声导来,知道是崖壁后面龙潭寺的僧人还在诵经。伤感者遂顿时为之一激灵,于是豁然清醒,身也有了立足感,心也有了归属感,身心与夜雨,与潜龙,相融相合,灵犀相通。这时候,眼睛自然清亮起来,似乎还看见亮光闪烁。是的呢,真有亮光闪烁呢。那是一艘夜行船,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桅灯虽微,却也能划破暗夜的屏障,让梢公耳聪目明,绕礁避险,使船平安抵达归属……

情景交融,意味深长。有声音可听,有画面可视,有联想可思。通篇浑然一体,不仅给读者以生动的艺术形象,也给读者以情景交融的审美想象空间,更可以让读者感受渗透于作品之中的情感、情绪、情思,去作深层次的联想与思考。

可见,黄三畅真的不是从前的黄三畅了。

与三畅以前的小说作品相比,小说《蛆俑》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其变化在于,多了以前小说作品鲜见的厚重与复杂,少了许多内容、形式上的单薄。有人说,一百个人读哈姆雷特,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三畅的《蛆俑》虽不能与之相比,但也能够让不同的读者读出作品的不同来。喜欢读故事的,《蛆俑》绝对是一部极好读极吸引人的小说;喜欢读人物的,《蛆俑》中的人物个个有血有肉、性格鲜明;喜欢读思想的,《蛆俑》完全可以让你读后去作无穷尽的思索;喜欢读“食色性也”的,甚或让你生出难以抑制的冲动;喜欢读欢快的,作品中不时冒出来的诙谐与幽默,肯定会让你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喜欢读象征的,从岩洞之中涌出的“万头攒动的蛆的大军”,足以让你得出各不相同的象征意义。总之,三畅的《蛆俑》,绝对是一部意蕴深厚,可从让人从多种角度去读的小说。这,相比于三畅以前的小说无疑是一次可喜的蜕变。

新的黄三畅,让我联想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间情爱。可以这么说,情爱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以为,最低层次的情爱是一个头也不回的走一个始终不渝的追,情爱双方没有内在的相识相知;次等的是“眉来眼去”,双方也在交流,却嫌轻薄;真正的爱,应该是“色授魂与”。汉·司马相如《上林赋》云:“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情爱双方,既眉目传情,更心意投合;既以色授之,更以魂与之。这种从里到外的融和,从形体到心灵的结合,才是真情真爱。文学创作中,作者与作品,与作品中的人、物、时空、景致等诸多元素,难道不也是情爱?难道没有高下之分?肯定地说,这也是一种情爱,也有高下之分。譬如,眼下文字,泛滥之势何其盛焉。但是,冠以散文、小说者,大多只能算作“眉来眼去”之类,却少“色授魂与”之作。

三畅是可以入“色授魂与”之列的。当他聆听于龙潭夜雨之中时,当他行走于武冈城墙之上时,当他驻足于同保山没底江之畔时,当他出没于家乡元帅洞之时时,他其实就是与自己所钟爱的情人在色授魂与,缠绵难分。他的新作,其实只是忠实地记录了他的色授魂与,他的成功。

也许正是这种“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的色授魂与,才让三畅成了不是从前的三畅吧?我想,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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