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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结义三兄弟

冷面书生 2020-10-24 09:33

江湖结义三兄弟


于老四和谢光三刘强国是“松竹梅岁寒三友“,一个是武冈人,一个是绥宁人,一个是城步人。他们是九十年代初在广东打流时认识的,因为臭味相投,犹如桃园三结义,歃血为盟结拜成兄弟,并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结义兄弟真的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要亲,已达到了有盐同咸无盐同淡、同甘共苦的境界。他们都没有进厂劳动,就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度日。他们既没有刘邦结交乌合之众乱世称王的妄想,更没有刘关张复兴汉室的宏愿。他们的最高理想就是每天有吃有喝有玩。


几年后武冈的刘强国老婆因生活艰难跟本地一个光棍私奔了,城步的谢光三也离了婚,只有绥宁的于老四讨了自己的表妹为老婆,她本来也想和于老四离婚,但鉴于亲上加亲,双方父母都对女方施以高圧,女的才带着一个孩子过着悲惨孤寂的日子。


大概是二零零三年,这结义三兄弟被齐刷刷的进了牢房,那是在东莞某地撬门入室盗窃,被抓了现场。好在三兄弟早有誓约:如抓住一人,只能承认自己,打死也不能供出兄弟;抓住一次,要命也只能交代这一次,不管警察怎么哄骗都不要相信,死口就认一次。他们也对警察办案略有所闻: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故是初犯也就判了一年。


三兄弟刑满释放出来后,已经到了旧历的年底。好在广东没有寒冬,他们虽然衣着单薄,还是不觉得寒冷。不过吃喝却成了问题,因为他们囊中已经没有了分文。刚从牢房出来,到底还是余悸未尽,暂时不敢出手。三兄弟都想回家一趟,到家中去啃啃老。父母虽然年迈,在家种地,他们省吃俭用,还是留下隔夜粮的。他们一合计,跑进收容所,对工作人员一番诉苦,声泪俱下,说是饿三天了。收容所那个值班领导到蛮善良,觉得他们身为天涯倦客,又是年底了,各地工厂都放假了,已经没有务工赚钱的地方了,于是就给了他们车费和一些伙食费,他们买了车票回了家。


还好,武冈的刘强国父母还是接纳了儿子,城步的谢光三也顺利进了家门,只是绥宁那个有老婆的于老四却被老婆拒于门外。高寒山区,冰箱如刀,于老四在寒夜中的门外,听着阵阵松涛,身体哆嗦着。他只有到那个居住着年老多病父母的草棚处,敲开了父母的门。各人儿女肝心胆,尽管儿子怎么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血肉相连。这个山区的冬夜,父子三口就将火烧了个通夜,驱散着严寒,熬到了黎明。


于老四老婆没有回心转意,没有接纳于老四,于老四与父母过了一个柴火伴萝卜白菜的年,到了正月初六,他出门了,与刘强国谢光三会集在武冈城。


尽管口袋里空空如也,但日子还得过下去。二零零五年,正月天气很好,初六那天,风和日丽,温度飚升到三十度,年轻人又穿衬衫的了。这明显是气侯反常。于老四他们三兄弟开始讨论年后外出的费用,他们认为向年老的父母讨要,一是他们确实没有,二是看到他们一把年纪,风烛残年于心不忍。最后刘强国说:我姐夫是个养鹅的,我们晩上到他家去捉几只鹅可卖得些钱。于老四在刘强国的提醒下,眼睛一亮,说声有了,高兴得手舞足蹈。谢光三问他有什么高见?于老四说:“我那个婆娘养了一头大水牯,可卖好价钱。反正那个短命婆也不理睬我了,虽然没离婚,也睡她不了,听说现在和村主任有一腿,把牛偷了也与我毫不相干。“刘强国和谢光三一听,心里乐兹兹的。于老四去偷自家的牛,比偷别人的东西相对安全。


就在那个夜晚,于老四把自家那头大水牯牵出找了牛屠户卖了,和刘强国谢光三一起奔赴广东去了。


至今,这结义三兄弟再没有回过家,他们的父母都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们的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也没有谁盼望他们回家,更没有亲人去寻找他们,人们也渐渐的将他们淡忘了,似乎这个世界存在过这些人,也许压根儿就没有这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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