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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冲里的姨父姨妈

飞黄腾达 2019-04-17 06:42

‘ 深山里的姨父姨母

在我们武冈西乡与里仁、玉屏、山口接壤的绥宁县一片深山老林,有一个大峡谷名洛溪冲,这条大峡谷是雪峰山余脉东西两线高山中间呈南北走向的一条狭窄地带。北起石坪,向南,分别是檀山庙、黄洋坪,罗家铺。一条溪流发源于石坪,从洛口冲出峡,流向绥宁县的李西桥汇入蓼水流从洞口县花园右转流向高沙河而再汇入资水。绥宁县石坪一带这大峡谷被人们称呼为”洛溪冲”,而石坪一带的人就把到武冈称呼为“州里“,也许是武冈历史上曾为武冈州的缘故吧。

从武冈西乡的里仁、玉屏到石坪大约有四十华里路,要经过三口桥,吊脚楼,过七步石,上七下八越过防火线就是绥宁石坪。这一路都是高山峻岭,古道蜿蜒曲折,林深径幽。如在旧社会这一带山区是土匪盘踞出没之地。

七十年代父亲还只有三十多岁,读过初小,在当时还算是有些文化的人。父亲在石坪一带做木材生意,就是在石坪买树,再请锯匠师傅加工成方块,或木板,再请脚夫,三块五毛钱一百斤,搬运到家,再又在武冈城卖掉从中得点利润。所以三口桥一带的脚夫大部分都给父亲挑过脚担,一个叫刘刚生的是专门把父亲挑脚担的,此人力大无比,一次挑过二百多斤走几十里山路就好象是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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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石坪洛溪冲一带是非常熟悉的,经常和我讲洛溪冲山青水秀,群山环绕,以及旧时发生在这一带的故事,带有传奇色彩,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朦朦胧胧就很想去洛溪冲看看是什么样子。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和我说在洛溪冲我有一个干弟弟,还有一个姨父姨母,原来是父亲在洛溪认了一个干儿子,干弟的娘又和我母亲结成姐妹,所以管叫姨父姨母,我就经常缠着父亲要去洛溪冲看弟弟,看姨父姨妈。

一九七六年三月的一天,这天我的心情非常高兴,父亲终于同意带我去我向往己久的洛溪冲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父亲还特意走路到武冈城里把我买了一顶草帽,一双解放鞋子,一个白色衬衫。清早我们整装出发,一路上绿油油的禾苗好象在向我们招手,我和父亲边走边聊,进入山区后,真是风景如画,溪水叮咚、鸟语花香、蝉鸣虫唱,美景数不胜数,我忘记了步行的疲倦,欢蹦跶跳,心里别提多高兴,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这样贴近美仑美奂的山水,只有这样的境界才可陶冶你的情操,坚定对生活的热爱。

过‘山口桥前面就看到了吊脚楼,吊脚楼是二层结构的杉木房子,也是过往脚夫的休息之地,还是武冈国营林场检查站,一条青石板砌的商贸古道通绥宁。七步石遥遥在望,何谓七步石就是上七下八,上山界七里路,下山八里路。所以叫上七下八,父亲还和我说,从前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洛溪冲的路,为了人们能挑担顺利通行,一位石匠就在这大石上面打了七层石阶,人们就把此石称七步石,把此山称七步石大山。

一路艰苦的往前走来到了在武冈西乡一带家喻户晓的老凉亭,父亲说在民国时期这里是强盗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民国三十年,武冈西乡桃花坪武师名叫张其康,张笑唐,张泽民,师兄三人去石坪卖鞭炮,路过老凉亭在此稍作休息,一个叫方老满的土匪头子带着一群土匪拦住三人去路要买路钱,还要留下鞭炮。只见张其康不慌不忙对土匪说,有事好商量先烤烤火,当时砍柴没刀只见张其康把一桐碗粗大,长一丈多的杂树,用铁砂掌劈作数断,方老满见此人有如此神功吓得带着喽啰望风而逃,听完父亲讲完故事转眼已到了武冈和绥宁石坪交界的防火线,一股凉凉的微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再往下看整个石坪洛溪冲尽收眼底,周围是绵绵的群山起伏,半山腰一块数米高的巨石矗立在白云之间,父亲说那块巨石叫将军石,在清朝某年,反清复明的草头将军吴三桂在此地打仗全军覆灭,被清军紧追,他为了观看后面追兵,吴山桂用尽全力抱了三块大石头,垒成石柱,眺望清兵即将追到,吴山桂打赤脚一路狂跑在石坪捡到一双草鞋穿上再翻过一山岭所以把此岭叫草鞋岭命名,后来在李熙桥一条小河被清军追上死于此河,此河取名断头河插在河里的一把刀称将军刀,故事留传至今。

时间过得真快听完父亲的故事己到下午六点半,已近黄昏到了石坪的伍家田目的地,来到了姨母家,二岁的干弟己会叫哥,圆圆的脸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活泼可爱,姨妈年轻漂亮,聪明伶俐贤惠,是典型的农村贤妻良母;姨父勤劳善良,力气很大,是种地砍树的能手,他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姨父姨妈对我和父亲的到来非常高兴,弟弟就缠着要我讲故事听。

父亲和我说,姨父出生于一九五零年,从小父母双亡,一九六一年跟随自己亲姑父过日子,六四年“四清运动”自己成家立业。姨母六岁那年父亲生病离开人世,六岁的姨母和一个年仅三岁的妹妹两姐妹相依为命,十八岁经人介绍和姨父结为夫妻,是真正的同病相怜的患难夫妻。

姨父是个很好客的善良的人,他对我们的到来心里别提多高兴,特别对我第一次来看望他们由衷的欢喜,他摸着我的脑袋说:“中华,你才十四岁,这上界下岭的路走累了吗?“我回答他不累,他眯笑着说:“好样的,长得结实,今后是条汉子。“我得到姨父的夸张,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蜜糖一般。姨母把炕上黑黑的腊肉煮给我和父亲吃,我还是第一次吃洛溪冲的腊肉,那香喷喷的腊肉真是回味无穷,至今记忆犹新。

一九七八年父亲生病是头痛,脚风湿,不堪生活重压,导至精神失常。便经常跑到姨父姨母家,姨父姨妈对父亲无微不至的关怀,经常给父亲刮痧,买好吃的,一九八一年父亲因病去世,姨父姨妈冒着寒冷的风雪一家人走几十里山路来悼念父亲的亡灵。

一九八八年妻子怀二胎,在那龙卷风的年代我带着怀孕的妻子来到姨母家躲避计划生育,姨父姨妈冒着被拆房子株连的危险热情的接待我们,并对我爱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呵护。一天老婆突然肚子疼,姨母走几十里山路到李溪桥买安胎药回来给老婆吃了,在姨母的精心照顾下,妻子顺利生下第二个儿子。

一九九零年随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我们南下广东打工,由于打工身不由已,也很小回家所以和姨父姨妈很多年失去联系,二00八年母亲七十生日姨母姨父翻山越岭,弟弟也从广东赶回来庆祝母亲的七十大寿。

时间如流水,转眼十年己过,在人生的历程中是一个慢长的岁月,听弟弟说七十高龄的姨父身体每况愈下,由于工作繁忙干心时间关系没能去看望他老人家,衷心的感谢姨父姨妈在我家最困难的时期帮助了我使我度过难。同时也祝愿两位老人能安度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握手][握手][握手][握手][握手][握手]

已亥年,月春,

作者,飞黄腾达,陈中华,书于虎门海富华庭。

洛溪冲里的姨父姨妈(图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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